“道”的原始涵义指道路、坦途,以后逐渐演进为道理,用以表示事物的规律性。道是一种意识形态,表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术”是一种行为模式,表明具体做什么,如何去做。
“术”显于外,而“道”藏于内。
会计之“道”与“术”
《孙子兵法》载明决定胜负的“道、天、地、将、法”五大因素,“道”独排第一。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正是此一道理的精髓。“术”则集中在操作层面上,带有很强的目的性和功利性。因此,“术”有其不可扩展的局限,它或许可以使人获得某种延展的可能性,但这种延展之术无腾挪空间。“道”却是终极观照,它回答“会计究竟是什么?会计服务经济社会的职能在哪里?会计人应当具备何种境界?”等实质性问题。
归根结底,“术”是一种技巧,比如研究会计问题的技巧、处理各种人事的技巧。技巧高明的人往往能占得先机。同时,也容易让人感到太“精明”。而“道”却是规律、人性、习惯。理解人性,认知习惯,懂得按规律办事,跳出“小我”方得“大我”。悟“道”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非急功近利者所能为,而是与人性修炼密不可分的心灵成长历程。
会计人要想告别“术”的层次,升华至“道”的层面,就必须在会计研究和会计实务中跳出自我设置的小天地,着眼“大会计、大视野、大境界”,以“道”驭“术”,并最终实现“道”“术”合一。
为道日损,道不远人
“道”和“术”都是典型的中国式智慧。在老子的《道德经》里,“道”的份量最重。他的“道可道,非常道”、“为学日益,为道日损”等语录,都是流传甚广的哲学名言。老子认为:“道”,可以用言语表示的,就不是永恒的“道”。探究知识,每天要增加一些;探究“道”,每天要减少一些(去除可多可少的相对知识、积非成是的世俗偏见以及个人特有的各种欲望)。中华文化正是围绕这个“道”开展和演绎的,上到治理天下,下至起居风俗,无不体现人们对“道”的尊重。比如,“妇道人家”(原无贬义)虽说只是对女人的一个称谓,但也明显透露出了“道”的思想。
环顾当今会计界,“术”太多而“道”太少,离道远矣!做研究的,越做越小,只愿在圈中互为读者。做实务的,沉浸于方法的辨识,全然不见方法论的踪迹。会计师事务所,都瞄准业务收入的“大”,却认不清可持续发展的伟大……“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大学》)要把握“道”,关键就是要认清什么是事物的根本,什么是事物的枝末;什么是原因,什么是原因导致的结果。“道”就其本质而言是“无所不包、无所遗漏的”,它是事物宏观的、根本的规律。而“术”则是某种限定的狭小范围内的物理规律。所以,道是本,术是末;道是灵,术是体。
中国文化的真正高明之处在于“重道轻术”。身为战略机遇期的当代中国会计人,如果是做研究的,应着眼于转型经济和新兴市场条件下的特色会计问题,不仅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做实务的,应构筑复合型知识体系,不迷恋于一些舍本逐末的雕虫小技。会计师事务所,应以义制利,义以生利,见利思义,义利合一,不见利忘义,不心狭短视。
“小会计”做的是加法,充其量是一堆会计分录;惟有“大会计”做的是减法—— —为道日损。“志于道”的中国会计人,走出习以为常的一亩三分地吧,把握会计发展规律,创新会计发展观念,转变会计发展方式,服务经济社会大局。倘如此,我们才能说,这离真正的会计大“道”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