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中午小酌,席间大家齐夸朋友之女眉清目秀、天资聪慧,将来一定能找个好老公。不料,小女孩一本正经地说:“找也要找个有工厂的”。
大家愕然。一个9岁的小女孩竟能说出如此“实在”的话语,确实“雷”了我们这些自命不凡的所谓“理财家”一把。
君不见,理财已被庸俗化了。人们整日面对的是那些由具有财务和数学天赋的“银行家们”所赋予特殊含义的股票、基金、债券、期货、期权以及名目繁多、各式各样的合约,梦想着一夜暴富、天上掉个金娃娃。凡是与理财有关的题材人们都趋之若鹜,凡是与实业有关的话题大家都退避三舍。竟然不及一个小孩子的“理财”理念与境界。
笔者认为,这都是钱惹的祸。钱确实是理财的对象,理财学本质上就是研究个人、经济实体或其他组织的钱如何有效运动以及所体现出来的一定生产关系、经济关系甚至是社会关系的一门学科。无论是追求利润最大化、股东财富最大经,还是企业价值最大化、利益相关者福利最大化,都离不开对钱的追求和管理。然而,钱不应是理财的唯一目标,在钱的背后还蕴含着其他更有用、更实在、更本质的东西。钱并非是人类财富的唯一体现,有时可以说也不是主要体现。
人类历史发展的基本经验告诉我们:一个家庭、一个企业或一个国家的财富多寡最终都要归为一定数量的粮食、禽畜和商品(主要指工业),而这些财富的提供主要依赖于农业、工业、商业以及连接它们之间的交通运输业。财富来自于土地和劳动的有机结合和共同创造,来自于农业、工业和商业的合理分工和均衡发展,这些要素和行业用今天的话来说都与“实体经济”休戚相关。一个不关心这些要素配置和行业发展的组织或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同样,一个不潜心研究这些要素配置和行业发展所需钱的运动规律与关系的理财学也是没有希望的。历史地看,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质财富才是真正的财富,那些创造物质财富的实体经济才是真正的经济,它们才是人之需要、国之根本。
诚然,人类也需要教育、文化、艺术、体育等精神层面的财富,但是,这有一个基本前提,那就是物质财富的极大丰富和实体经济的稳定发展。从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赫兹伯格的双因素理论,到奥尔德弗的ERG需要理论,再到中国的所谓“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都印证了人类需求的这一基本规律。作为研究钱、研究财富最大化的理财学,至少要理这些方面的财,要研究这些待业的理财规律和经验。
人类社会进步到今天,财富和增长财富的方式已经丰富化了,须臾离不开银行或其他金融机构的支持和帮助。因为,人类社会的交往、交换已不可能离开货币而回到以物易物的时代。在重商主义者眼中,他们的财富追求就是黄灿灿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为了它可以失去“一磅肉”、一段美好的姻缘,甚至是整个生命。但是,自从有了“钱钞”,有了取代金银的纸币,就为理财埋下了无数想入非非的美丽陷阱。随着布雷顿森林货币体系的彻底瓦解,纸币的购买力一次次被放大,负债经营的杠杆效应一次次被神话。
昨日还是“红肥绿瘦”,今夜已成“凋敝残花”。巴林银行倒闭了、雷曼兄弟破产了,“迪拜主权公司”也崩塌了,一切都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那些拜金主义的人们啊,请谨记:没有“实体”,没有“干货”,没有“工厂”,一切的所谓财富都是“肥皂泡”——五彩斑斓,随风而去。
金融产品、衍生工具是需要的,金融创新、联盟虚拟所催生的虚拟经济也是可取的,关键应该有个度,有个本末之分、虚实之别,防止“物极必反、乐极生悲”。归根结底,人类财富还是应该依靠劳动、依靠努力、依赖实业而得。
那么,赶快从天上回到人间吧,理财本质的回归才是正经。理财不仅是为了炒股票、买基金、抢楼盘、捂热钱,而原本不是为了实体经济而筹措、使用和分配资金,投入产出、成本效益和风险意识始终应贯穿理财活动全过程。